泠泠夜歌

喜歡上BAND，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第一次視覺系席捲亞洲的1997，一群彷彿由幻想作品中走出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旋風般崛起又消逝的MALIZE MIZER。以Mana的純正歌德風格為中心，佐以Gackt流行性與古典兼具的色彩斑斕，造就了影響深遠的傳奇。接著是如日中天的LUNA SEA，以一首治癒正向積極甜蜜的I for you紅遍亞洲，而我愛上他們的細膩與不羈，愛上與光明並存的狂放深沈。MALICE是我第一個迷上的band，而LUNA SEA讓我明白，原來能有一個團個人特色那麼鮮明又能完美融合，所有人都那麼令人喜愛。

然後黑天使離開了MALICE。<<幾年後他毫不意外地成了歌王，同時出乎意料地成了一等一的諧星（無誤）。>>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除了欣賞音樂和視覺演出，自己原來還將對「不變的事物」的渴望，寄託在"樂團"這個東西上。因為樂團跟自己生活沒有接點，很容易讓歌迷以為他們是永恆不變的存在，卻忘了"樂團"是一群樂手的組合，樂手是人類，所有人類會發生的悲歡離合，也會發生在他們身上。赫然發現從前自己老把他們當神拜，但其實他們真的只是人，跟你我一樣；於是修正自己面對樂團的心態，慢慢將他們視為「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們」。

接著是月之海終幕，多年以後我仍然不想去回憶的2000年，甚至不想多加描述。聽到消息的午後我讓感性征服了一切，伏在課桌上痛哭，身邊是一同落淚的親友。那樣的感覺已是許久之前，我依稀記得，然而此時的自己已非過去的自己，無法用適恰的文字形容，於是我翻出仍然存在某個角落、紀錄著當時心情的話語。

或許，你和你，還沒從Buchi一事中恢復的你，也有這樣的心情。

****

喜歡上他們到現在，不過才一年多。
這短短的一年，經歷了一切喜怒哀樂...

到昨天為止，他們所給予我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笑容是美好的
快樂是美好的
眼淚是美好的
悲傷也是美好的...

我希望，他們給我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然而，"終幕"...
對我而言這是永恆的月蝕。

那一瞬間，我笑了。
因為不知道該作什麼表情。

一個人回到空盪盪的教室，無意識地聽著NEVER SOLD OUT，

哭不出來。

直到一隻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讓我


驚醒


然後淚水再也止不住。

"你們通通給我去死！"

下一瞬間我這麼想，
死了，一切就不會再改變了...
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

然後我想到要笑著。
笑著送他們邁向新的旅程...

但是在那之前...

在我笑得出來之前
在我接受一切之前

請讓我哭泣...
請讓我哀悼一個結束
一個年代的結束
一個自我的結束
讓我哀悼一方空白
一方他們應該繼續填滿的空白
而我將繼續留著它
留著那方空白
那是屬於這一切一切的 空白

那是我心中不會填滿的一方空白

現在的我沒有哭
也沒有笑

我想，我失去了什麼。

而明天我依然是我，依然不再是我。

我是SLAVE...明天依然是。

當我發現自己有些忘卻這樣的心情，
我會自己撕開這假裝已經平復的傷口。


Am I or am I not myself?

****

這是我真實的情緒。過了八年，這些文字仍會引起我胸口隱隱作痛，就像一道永遠不會好的傷痕。雖然這些年已經治好了疼痛，我也不再放任情緒淹沒自己，甚至多年後終於見到五人重回舞台，有些事情還是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幸福是能回味一生的美好，傷痛則是記憶一輩子的苦楚，或者－－很有趣的－－是種甜蜜。這是看似矛盾，用在任何一種人際關係卻都莫名真實的論調。

會痛，是因為你付出了感情。
抗拒，是因為美好地你不願放棄。

我想這部份大家都懂，要珍惜的是懂得愛人的自己，是曾經擁有的美好回憶，是總有一天能夠笑著祝福的期待。這部份無須贅述，我們都明白。比較難處理的，是第一次發現聖誕老人不存在，甚至發現在床頭塞禮物的不是白鬍子老公公、而是爸爸媽媽的心情。友人的友人說，是看到布偶裝裡面的真人的心情。

是一種赤裸裸的、晴天霹靂的幻滅。

樂手的離去對很多人來說，就像對當時看著Gackt離去的我來說，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災難。曾經自以為的美好都成夢幻泡影，有些人傷心將來看不到熟悉的人們演出，有些人開始懷疑所謂的團員愛難道只是fans自以為是的幻覺。於是你從急於知道真相，變得害怕知道真相，因為那可能粉碎你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或者最後的一絲彩虹。害怕真相會碾碎心中最後一顆能發出"美好"的種子，怕一旦這種子被碾碎，你會變得再也不相信美夢，甚至開始痛恨曾經相信的自己。於是你逃避。

知道嗎？逃避不是一種弱者的行為，而是保護自己的本能反應。

弱者的行為，是持續不停地逃避。

我不會告訴你不要逃，只會告訴你請盡快回來。

這世界不會因為你我需要療傷而停止運轉，我們總得要回到自己的軌道。人生有些情況只能逃避一秒，必須馬上面對現實；這次的事我會說慢慢來，等傷口結痂需要時間－－就像我花了七年去讓傷口成為疤痕，並且是永遠不會消失的疤痕。但是請記得回來。當我們在傷心難過，在不願面對，身邊的人仍繼續忙碌；包括現在面對最大壓力的Plastic Tree，都沒辦法銷聲匿跡去療傷，而是必須一邊淌血一邊前進。

所以孩子，請你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道路，慢慢前進。不疾不徐，甚至不用停止哭泣。
你會在淚光閃爍的眼角看見，那些與你一起流著淚，攙扶著彼此的人們。

那些歡笑淚水幸福疼痛，請都不要忘記。
很難很苦，但我們會一邊疼痛一邊治癒。

給你，也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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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擔心Buchi是不是身體差到去修養or住院所以臨時發佈消息...
2. 我擔心走了陽光這團又恢復成黑暗大三角...
3. 我生理痛所以先晚安了。Have a nice dream.